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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与花(辽玲)

鼓与花


Cp:辽玲

BGM:《鼓与花》 -墨明棋妙

提示:无双历史混合,吃我一发辽玲!!!!!!!!其实我觉得这俩人是完全柏拉图式恋爱,至于那个亲吻,你可以当做是两人脑内幻想。以及海棠和并蒂莲都是象征。张辽做梦回忆以前而已,吕玲绮并没出现在现实。现实中的代词用张辽,梦中的用张文远。希望能看出来。最后试用快乐。

正文:


建安二十年,张辽以七千守军拖退孙权十万大军,险些生擒孙权本人。曹操闻之,并拜张辽为征东将军。

庆功宴上,邻座文武官员一个劲儿的劝酒,张辽本就不善推辞,加上几杯烈酒入喉就早已放开了,左来右接,兴致渐渐高起来。用不着劝,自己就一杯接一杯的喝起来。四座见他闷头狂喝的架势也都摇了摇头放过了他,只当是立了大功兴奋糊涂了,继续骚动着互相劝酒忽略这个中心人物。

帐内热火朝天,酒气扑面,乐声直往耳朵里钻。张辽本就被酒乐暖气冲的头昏,酒愈多下走愈发觉得头昏脑涨,只好挽起一壶酒借着嘈杂声偷偷溜出帐外。外面云稀月明,清风徐来,他瞬间便冷静过来了。怀中的酒显得格外暖,他仰头朝自己的嘴倒下去,酒水沾湿胡须锦袍。

这清冷的天气到适合思索旧事。

张文远不是念旧的人,也没什么时间去想。但只这短短一瞬却让他想到尽力埋藏的往事。


…吕玲绮。

这个率先跑出来的名字挤开了其他所有的东西。张辽只得把酒灌的更猛,以来抵御这奇来的突袭,但是酒却渐渐助长了回忆,在脑海里构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场景。她的脸,原本模糊的脸,无比的清晰。张辽闭上眼,似乎可以看清她的水红薄唇是否上扬,杏仁黑瞳是否敛狭,藏着隐隐的笑意。

他至今还记得,她的眼眸内侧存着小小的浅窝,只一笑,就打着漩,急流般猝不及防落入眼底。酡红的唇柔滑如膏脂,柔和的画着曲线,延伸着消失在嘴角。


他把酒一气胡乱的倾倒下来,嘴里没落得多少全都落得发须脸颊衣袍上去了,伸手抹了把脸,泛红的双眼这么湿润着直直盯着打磨反光的酒壶。

最后一面,是在她与其他家眷乘车前往许都前,他持了双钺静立在远远一旁遥望,等待着四眸相聚,张辽明显见到她眼底的愤怒、怨怼、不甘,又服气决绝的上了车。张辽早已忘了自己的模样,想必也是痴傻般悬目遥望着直至不见车马。就至今没见过。


他有时也曾瞬想过吕玲绮,但大多被其他事情岔开。再到下次,就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再一转,就早已十七年。


手指敲打酒壶的声音清脆,他又骤然想起另一样东西,酒顺然醒了一半,空气变的稀薄,天空变得低垂。他直起身子追兵一般赶忙跑回自己帐内,仿佛慢了就要天塌下来,把他压的粉身碎骨。翻箱倒柜,他的额头密布了涔涔层汗,随手甩开头铠,头发粘着汗水打缕。在最后一个小木箱中,他嗅到了厚重的霉味,也嗅到了愈来愈近的、令他有些恍惚的气味,粗茧密布的掌心略微发抖、生汗,小木箱的锁一扯就轻易断开,似乎是留着最后一口气来等他后头来看,红色绢布缠绕下,是个小小的花鼓,粗糙的鼓身仿佛垂危的老人。他双手捧着,鼓声却鬼怪似得,不曾敲打就响跃于心尖,每一下,越发有力。——那是他回忆里错乱的鼓声,今天终于又敲响了。

合肥这时骤然吹来一阵几十年前徐州的好风,带来了蜂蜜糖糕、春海棠的香气,穿过石孔的清新水草气味,带来了鼓声,笑声…


鼓身越发泛红,火苗跃得高起来,耀的红影闪在他的脸上,那鼓,竟然——活过来似的。


张辽的眼眸因为酒气变得湿润发红,脸上的酒水湿润连成一片小溪。不禁温柔捧起了鼓,曲起食指爱怜的轻敲鼓面,嘴中喃喃念叨,“玲绮……”眸底水光连成一片,温顺的漾着波光。


鼓声闷闷回应着,还呆着长久不用的杂糅陈声。但张辽确切,在其中听出了玄机。


张辽的眼眸终于淌下久违的泪,他终于明白平时为何不敢去想——藕断丝连的记忆一连接串的浮上水面,每一个场景都在脑海里演绎了几遍,心如乱麻,耳畔还残余当年的回声——整整十七年前的回声。


他终于明白这十七年的思念、痛苦,只差看朱成碧。


眼下的鼓声与记忆里的鼓声渐渐重合,记忆里的鼓声沉稳有力,缓慢增强愈来愈清晰,张辽的眸子亮闪闪的,藏着十七年前的那个星夜里。


徐州庙会,红裳翠盖,并蒂莲开,海棠街满,明月照人来。


……


“文远叔…文远叔…”张文远睁开眼睛,荫下身裹黑红铠甲的姑娘正圆睁着杏眸拄着膝盖,用一副很有耐心的神情看着自己。张文远赶忙直起身子,低了头把脸颊藏在阴影里,后退小步,拿眼觑她。


那姑娘的容貌愈发清晰,紧抿着薄唇,但脸蛋上压抑不住的兴奋红云,“文远叔听说今夜织女庙有庙会……”玲绮忽然紧了声,拿眼睛四下谨慎的瞅了瞅。张文远颔首瞧她终于有些女儿家灵巧模样,无奈的抿嘴一笑,“小姐何事?就算要乞巧,也并未到时候。”

“…本姑娘只想出去逛逛,若是一人,父亲定是不同意。倘若文远叔跟去,父亲肯定放心。扮作寻常人家…”姑娘声音越发小了下去,只拿黑瞳盯着他。


张文远莞尔,轻轻挪动了下唇点了点头。吕玲绮就霎的眸亮了。

目送姑娘远去,张文远低头隐了笑容,胸窝似窝着一股火。


吕千金并没怎么穿过红妆,往常见了,也是一身黑甲,银发衬得晶莹。她其实怎么看都是个水灵的姑娘,甚至她于骨天生出了异样的媚气。杏眸桃腮雪肌理,绛樱小口好腰身。

只是她并不作媚态,唇资也紧紧硬是抿出僵硬的曲线,姣好唇形变得冰冷。


但文远也并不是没见过娇态,到底是个姑娘家,不时也摸鬓扶眉,偷偷翘着兰花指。文远有时也会瞥见,就不免异样的感觉。

他不知为何而感到羞赧。

……


吕玲绮换了缎衣春装,粉红翠绿沤着,绑了松散的髻,手绢儿系在腰上,踩着描花丝鞋。一副平常人家小姐的模样,四处走着看着。与平日严肃苛刻不同,她放松了眉眼,舒展了笑容,唇在红红灯光下晃得,似乎涂了胭脂。她一笑,接着眼窝便激流般的敛起漩儿,带着与生俱来的媚气,整个五官温柔的调动,像是如沐春风的水红海棠。

她仰着脸走马观花的一笑,张文远手指不可抑制抽动了一下。


这一刻便注定了,她露俏的一笑,他倾思的半生,沧海桑田。


庙会街市热闹,人多来往,张文远尽力跟在她身后也是困难,更别是保持一定距离。但又怕走散,只好紧贴着,挨在小姐身后。他紧张的挺直腰背,一低头便可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是香橼或是丹桂?他心猿意马起来,掌心生了汗。


吕玲绮一转身差点楞楞和他撞个满怀,就把张文远惊得手无足措。低哑呼一声,后退出快丈远。


“鼓声…文远叔你听。”姑娘却毫不在意,兴奋得脸颊俏红,侧耳去听。张文远撇撇嘴,不得不顺着她,可他听了半天只能听到自己的心打鼓似得跳,顿觉更加不好意思,脸红起来。他把自己下颌藏到影里。恍然间,却觉他手腕被擒住,随她一桶挤过人群循着声援飞奔去。

张文远神经质的似乎感受他的青色的脉搏在小姐细滑的掌心中一鼓一涨,他羞赧,混涨的头脑放大了触感,他的脉搏滚烫,小姐的清凉手心,硬茧摩擦的发红。


“小姐…”


“文远叔,你瞧。”吕玲绮戏法般揪出一个鼓身红润的小鼓,上面缀着两行红缨,笑容更灿烂了些,“文远叔,比赛。听一遍曲子,谁能敲得最像,就免费乘船在湖心划一圈。”毕竟及笄的大姑娘,对一切事情好奇得很。

张文远笑着摇了摇头,只好亲自拿了鼓槌上去,混合在一众为良人比赛的男子中心,侧耳听着曲子。原本他战场塑造的听力极好,可今日只在三声鼓里走了神,他侧过脸去瞧她,红裳翠盖的新衣衬得她年青容颜姣好,烧铅擦粉、打了胭脂,就更入骨的美。红唇扬着,含着笑,黑瞳流光溢彩的调动着。


魂牵梦绕。他才意识到跳动的青脉是意指何为,真蠢真傻。

是的,太傻了,太蠢的。他不能,不能这样,是山洪袭来攮携的激流,把一切冲刷的土崩瓦解,一切都晕眩着,跳跃着变换着前进,激流不停。他不能这样,他不能——喜欢她。洪流携走了一切,理智,头脑,都化作点点星星,飞上梢头。变换着向前奔涌,激流不停,压垮了每一个枝杈,天空也塌陷下来,把他压得喘不过气,粉身碎骨。


一丝春风吹过来,他才感觉到喘了口气,他看见,这个世界并没崩塌,只是改头换面。


“文远叔?”洪流席过,他只能将错就错。


“怎么……?”

“给你。”文远低头看着手心的小鼓,红色似乎润泽的在滚动,吕玲绮抬起他的手背,轻轻地,在鼓面上敲了三下。


张文远抬眼,恐惧慌乱的和她对视,姑娘却镇定大方,眼眸流动星河。四目相对,一切都如流水无痕,只是再没潮平海阔。

吕玲绮垂眸,把鼓塞到他怀里。吵杂喧扰的四周一切都静了,人群人流似乎都已隐去。只剩下,不知是他怀里的鼓点,还是胸腔里的。远处的池水缓慢的蠕动,抬头便是一棵险些败落的春海棠,在夜色的笼罩下暗红着,鲜艳极妍。五月的春风携攘着吹过,他嗅到远处的几株探夏的连心并蒂的莲开了,混着她身上的丹桂香橼,安静祥和,却内藏着炙热,在徐州低低嘲哳燃烧着。

然后他闻到了蜂蜜糖糕的香腻,桂花糖的清香,他想起身去买一碗,但是又不起身,她的脸颊近了些,眼眸还是墨黑低垂着,看着手心上那拨弄着的一朵海棠花。

早开的并蒂莲沉默的看着,荷叶翠绿盖红衣。

风吹过来,气味被迫散开,却又送来新鲜一轮更浓郁、更抢天盖地的气味。就像——他刚想明白不能那样做,洪流就来的更加猛烈。毫无喘息。


似乎十七年那么久。


……终于他的粗糙指尖贴合在她的嘴唇上,他没吻她。只隔着一层薄薄海棠花瓣,拇指细意抚摸着她下唇,滑腻柔软的触感,水红薄凉,应该是她嘴唇的触感,他再加重了些,拇指上下抚动,压榨出了花汁,涩涩苦苦,他却感觉滑腻,涂抹在她酡红下唇,他觉得他在吻她。

那,其实那就是她嘴唇的触感。张文远闭上眼,想象着他在吻她。

吕玲绮并没拒绝,只是安静的,闭上双眼,把他的手指拿开,主动凑过去碰上他的双唇。他的舌头尝到她唇上的苦涩,苦的发甜。手臂揽上肩胛,他把吕玲绮拉近了些,更深的吻了她,一如天玄地黄,坦诚相见。


海棠罗满街道。

激流流过,所剩无几,只余一树快落海棠、探头探脑的并蒂莲,再就是他怀里的鼓点。


“吃吧。”张文远把筷子递过去,瞧着她专注对付一碗糖糕。他舔舔唇角,不知如何是好。舔舔手指上偷吃而残留下的蜂蜜。

姑娘专心吃着。文远侧头望去,暖红拥簇着,是买花灯的小车。于是就走过去买了两只。


“……文远叔,这花灯…”

“…双双对对,并蒂莲开。”


张文远举起花灯,那两只连起来恰好写着‘双双对对,并蒂莲开’。

吕玲绮笑了,接过一只飞奔到池边,借着昏暗照亮了灯。满池子的并蒂莲拥簇着,还未开放,就喧哗起来。蒂根酡红,向上蔓延着,花苞尖儿就变成了嫩白,最近的一朵,被暖火照亮着,簌簌颤动,花骨朵整个酡红,心醉的慢慢张开了花口。


扭过头来朝他一笑。眸子内携着激流,猝不及防流入他眼底。他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了。

——啊,这就是那最后存留在他记忆的笑容啊,眼边打着漩儿,嘴唇如红玉琢,挥之不去的美满柔情。他终于看清了。


双双对对,并蒂莲开。明月照人来。一园好风长吟,那柔情蜜意满徐州。


……


张辽就是在这时醒了过来。他顺手去摸,鼓身一片湿润,是起了地霜吗。


他笑的流出了眼泪,说,双双对对,并蒂莲开。


并蒂莲已经谢了,海棠也死了。

而那鼓声也早已停了,不复存在。


而记忆里的徐州还是春景满园,吕玲绮就抿着笑,春衣暖带,满壁风动。旁边就是永开不败的海棠和永远开不尽的并蒂莲。他胸腔的鼓不老的跳跃。


他们四目相对,把对方的心思了然于心,流水无痕,不过再也没有潮平海阔,多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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